《读库》0903期对《这是湖南。1937-1945。》的介绍语

2005年,《潇湘晨报》记者邹容、摄影记者周志刚踏遍青山,寻访湖南抗日旧战场。他们的一手田野调查访问资料,在晨报“湖湘地理”专版连载。限于篇幅和其他原因,该系列在刊发时删除了部分内容。

    邹容老师将稿子发给我时,所附信中言道:“我不知道做《读库》的新星出版社有无可能对此书感兴趣。或者你的《读库》对此有无兴趣。我们所寻访的人事,死的已死,早的六十多年前,近的才一年,但选择将他们抹杀和遗忘,太彻底,太无情。令我愧对那一丁点儿我所以为触摸到了的历史真相……”

    我们尽力将邹容老师的原文恢复全貌,予以刊发,便是本辑《读库》中的《这是湖南。1937-1945。》一文。该文的功绩,非单是风餐露宿所做的田野调查,也包括对史料的广泛搜集和精心梳理。

在我们生前,这个世界曾有古人;在我们生后,这个世界会有来者。我们,活着的我们,是让历史延续下去的使者与桥梁。有一些历史,我们应该铭记,可我们常常毫不知情或者正在遗忘。

阅读《读库》0903上的首篇文章《这是湖南。1937-1945。》一文,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一部抗日战争史,留下了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与事迹,可是,我们所知道的有多少?我们铭记的有多少?我们已经遗忘了的又有多少?

面对历史,有些人选择选择性遗忘,似乎把那些东西遗忘掉了,历史也就不存在了。可是,历史真的能被遗忘吗?

电视剧《人间正道是沧桑》的最后,是孙红雷饰演的杨立青的独白:“我要大声地对那些年轻的共产党员疾呼,不要忘记过去。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我们应该永远记得六十年前挂在长沙岳麓山湖南大学礼堂大门上的那副对联:雪百年耻辱,复万里河山,秦汉无此雄,宋明无此壮;集三楚文章,吊九原将士,风雨为之泣,草木为之悲。”

“要记得2005年5月7日,潇潇细雨中的南岳忠烈祠,六十师那座倾覆的大墓,和断碑丛中残存的二百余坛‘抗战烈士忠骸’。”

“要记得衡阳天马山一家小面馆,六十岁的研究者萧培突然哽咽失声——因为这一部民族的抗战史,沉重得令人几乎窒息。”

“要记得那些从时光深渊中打捞上来,仍带着血气、敲痛人心的细节。”

“要记得‘十余万’、‘九十二万’,这样冰冷数字背后的怆痛以及我们所能找到的、那些消逝在战火中的容颜与名字。”

“这是湖南。1937-1945。”

《这是湖南。1937-1945。》共有108页的篇幅,分‘寂寞忠烈祠’、‘南岳,十四座倾塌的坟茔’、‘岳麓山:紧守一座烽火城池’、‘长沙1942:地图上的九十六小时’、‘寻找史恩华,寻找王超奎’、‘三个师长,一座城’、‘常德:从版图上被抹去的六天’、‘一座铁血孤城的四十七天’、‘张家山:一片消失的墓地’、‘最后的山河阻挡线’等十个部分。仅看标题,就可以看出湖南八年间的抗战是如何的英勇与惨烈。

“血和生命。从人道的逻辑上而言,这是世间最难抹去的痕迹和记忆。它们应该带有活着的人,揣在胸口怀想的温度。”

“那些年轻、沸腾过的热血,真的不曾被遗忘或者抹杀吗?”

面对先烈,我们该用怎样的心情?

弟弟,我没有适合时代的语言

来哀悼你的死;

它是时代向你的要求,

简单的,你给了。

这冷酷简单的壮烈是时代的诗

这沉默的光荣是你。……

啊,你别难过,难过了我给不出安慰。

我曾每日那样想过了几回;

你已给了你所有的,同你去的弟兄

也是一样,献出你们的生命;

今天你没有儿女牵挂需要抚恤同安慰,

而万千国人像已忘掉,

你死是为了谁!……

——林徽因的《悼三弟》(写于1943年,发表于1948年)

阅读这些充满良知和温度的文字,走近那一段封尘的历史,唯一的感觉便是愧对。

愧对是因为我们不曾祭奠,不曾怀想,甚至不曾了解。

有多少人曾经这样想过——“没有你们,何来我们?”

延伸阅读:http://www.zhanglixian.net/blogs/pigu6/

弗吉尼亚·伍尔夫的房间(转)

1919年,伍尔夫夫妇花七百英镑买下了位于罗德麦尔的蒙克之屋(Monk’s House),正式在苏塞克斯郡定居。两年后,她在花园里拥有了一个用于写作的小房间,那是从阁楼下的木制棚屋改建而来的。房间的窗户很大,望出去,是一直延伸至Caburn山的层层丘陵。夏天时,伍尔夫在小房间写作,她非常喜欢这里,尽管它总叫她分心。丈夫雷纳德在阁楼里分拣苹果的动静、花园尽头的教堂钟声、隔壁学校里孩子的嬉闹声、还有身边那条不时抓挠自己又爱在手稿上留下爪印的狗——它们一刻也不消停。到冬天,房间变得过于潮湿阴冷,她连笔都握不住,不得不回到房子里。1924年,屋子里安装了热能设备。又过了10年,写作间被挪到了花园最深处,处在紧挨着教堂燧石墙的栗树的庇护之下。在这儿,她在大腿上搁一块木板写作(就像她父亲Leslie Stephen过去常干的那样)。在房间前面,他们用砖砌了个天井,在夏夜,来访的客人就坐在天井里观赏激烈的草地棍球比赛。 

在这个写作间里,伍尔夫写下了多部重要作品,从早期的《戴洛维夫人》(Mrs. Dalloway‎)一直到生前最后一部小说《幕间》(Between the Acts),以及大量的随笔、评论和书信。就是在这里,读罢最后一页《海浪》(The Wave)的雷蒙德告诉她那是一部杰作;就是在这里,她对《岁月》(The Years)倾注了几个月的艰辛创作,并试图降低自己对烟草的依赖(从每天早晨六、七根减至1934年的一根);最后,1941年3月28日的那个星期五,一个寒冷的春日早晨,就是在这里,伍尔夫写完给雷蒙德的遗书,于欧塞河(River Ouse)自尽,空留一屋子凌乱的草稿,废纸篓里有她生前的最后创作,关于皮奥齐(Mrs Thrale)的几篇改稿,更多的打字稿件则是散落一地。现在这儿看起来要整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