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gle Maps的另类使用方法

google maps新增的卫星地图功能早就不是什么新闻,然而利用这项强大的功能我们可以做到这样的应用:

想要去美国旅行?你想参观那些地点呢?


白宫和华盛顿纪念碑?


久负盛名的自由女神像?


还是充满神秘色彩的五角大楼?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哦,下面带你到传说中的神秘基地看个究竟:

知道51区吗,这个因传说进行外星人研究而声名大躁的秘密基地,在《罗斯威尔事件》、《天煞》等电影中也都画上了浓墨重笔的军方最高禁区,虽然在地图上你永远找不到她的踪影,名声却一点也不低于上面4个美国的象征地。


在内华达州的沙漠里,有着世界闻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然后在这座赌城的西北方有着这样一个地方


将卫星图放大后,以Groom Lake干凅的湖床与Nellis空军基地为中心的51区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基地正北方的地图已经经过人工处理……应该是某种军事设施


基地西边的山谷,地形十分奇怪吧


放大图片后……除了奇怪的地形,还有人工建筑物和运输车辆,也是军方设施吗?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基地和山谷的分辨率是不一样的,基地地图能放大的程度有限,而且到后来非常模糊了,毕竟是军方的机密要地,不可能这么轻易让人看得过分清楚吧

ps:51区的进入方法不是我找到的,虽然我也想过找,但是找到最前面4个地点已经花了不少工夫了,51区是按照别人的指导找到的,实在很牛阿

摘自一个人的Voyage

非情书

    我不知道,是否有这样一种工具,套在脑袋上,或者有小小的接触片什么的放在太阳穴上,我所想的一切就可以真实的反映出来,变成文字.我希望有这样的工具,这样,我所有的想法,不分正确错误善良凶狠淫秽纯洁坦白虚伪,统统真实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或许,这样不光是你,连我都可以清晰看到一个真实的我,在生活着.

    不过,这终究只是我的一个梦想.其实,如果实现了,也很可怕,你整天看着空气中的一幅景象,那里面有一个与你生活中一模一样的世界,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重复着你作过的一切,哦,不是重复,是同时进行,你会不会感到恐惧?我不会,我恐惧的是看到一个虚伪的做作的无病呻吟的自己.

    他们在歌里唱着, 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如愿,但每个人都能让我为难,让我心力憔悴也让我觉得美.我总是希望让每个人都如愿,因为我们他们,我希望我爱的每个人都可以快乐,可这也是一个荒唐的梦,爱是自私的,每个人都是这样,你也不例外,你不会喜欢你所爱的人,同时喜欢别的人,那样会让你发疯会让你难过会让你找不到方向会让你迷失.可我爱你们,我该如何去做呢,我谁都不想伤害,我只是想喜欢我喜欢的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总是错过很多的机会,我在按照自己的步伐前进,可是我发现,每次等我走到那步的时候,都会有人告诉我,你走过了,你在快一步或者在慢一步就好了.可是在我走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我只是凭着感觉在前进,我只是想一个瞬间拥有一丝的完美,然后就死去.可是我总也找不到那完美的瞬间,我也怕死.

    他们说我爱做梦,说我没有生活在现实中,我会做梦我会梦想我会想你,其实这多现实,只是他们不明白,我那么孩子气只是因为,我想用仅剩的一点孩子气换取我所喜爱的爱.

    我总是在上午十点多,才坐在开往单位的TAXI上,这个时候,不是上班高峰,没有太多的人,风景很好.这几天,北京的太阳都很好,像是春日暖阳,如果没有风的话,不过寒风可以让人清醒.我总是喜欢在这个时间的车上发呆,耳边有喜欢的音乐,就这样呆呆的靠在后座里.呆呆这个词组又让我想起了可儿给我写的信,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情书,但我知道给她的那个一定算是情书,只是有些晚,有些不够纯洁,有些自惭形秽.

    如果说,每个人一生总会有最完美的那一刻的话,呆坐在后座里,听着音乐,想到你,这一刻一定是我现在最完美的一刻,这个时候有阳光晒在身上,很暖.

圣经天使全解

    上位三阶/    Saraphines炽天使
  Lucifer路西弗
  Satan撒旦
  Michael米迦勒
  Metatron梅丹佐
  Sandalphon尚达奉
  Samael萨麦尔
  Camael卡麦尔
  Barakiel拜丘
  Cherubines智天使
  Gabriel加百列
  Uriel乌列
  Raphael拉斐尔
  Uzziel乌西勒
  Jophiel犹菲勒
  Thrones座天使    中位三阶/    Dominations主天使
  Anael亚纳尔
  Virtues力天使
  Barbiel巴比勒
  Powers能天使    下位三阶/    Princedoms权天使
  Nisrok尼斯洛克
  Archangels大天使
  Remiel雷米勒
  Ariel亚列
  Sariel沙利叶
  Raziel拉结尔
  Melchizedek麦基洗德
  Angels天使
  Sraosha斯拉欧加
  Azrael亚兹拉尔
  Armaiti爱尔麦蒂
  Victor维克多
  Moroni摩罗乃
  Barbelo芭碧萝
  Zadkiel然德基尔
  Nathanael拿但业
  Raguel拉贵尔    堕落天使/    Azazel阿撒兹勒
  Rahab拉哈伯
  Samael萨麦尔
  Sariel沙利叶
  Camael卡麦尔
  Samyasa桑杨沙
  Asbeel安士白
  Ariel亚列    回教天使/    Michael米迦勒
  Gabriel加百列
  Azrael亚兹拉尔
  Israfil伊斯拉菲尔
  Iblis伊比利斯    祅教天使/   其它天使/   创造天使   守护天使   死亡天使   火炎天使   光明天使   爱之天使   乐园天使   黄道天使   和平天使      七大天使其他天使-创造天使      圣经「创世记」中详细的描叙到神的光芒分开了画夜,因此有了第一日,第二天作出了天空;第三天将大海和大地分离,土地长出了植物的嫩芽;第四天做出了太阳和星星;第五日做出了天上的鸟和水里的鱼;第六日诞生了地上的野兽,并在最后做出了人;第七日为安息之日。     神并且在第一日的时候,就创造了天使作为其创造天地的帮手,参与这历史的见证,这些天使即被称为”创造天使”。     有这个荣幸成为”创造天使”的天使有七位,最常说的说法为:犹菲勒(Orifiel)、亚纳尔、然德基尔、萨麦尔、拉斐尔、加百列和米迦勒。详参见七大天使。     这七位天使又分别掌管了七大惑星,为最初天文学的开端;在萨麦尔堕落后,六位又阶住于神之下的第六天。    犹菲勒土星   然德基尔木星   萨麦尔火星   米迦勒太阳   亚纳尔金星   拉斐尔水星   加百列月亮      自1882年开始,即为米迦勒的太阳时代。由于黄道十二宫和月份有相当关系,之间所司天使又有很多混淆。     其他天使-守护天使     守护天使     AngelsofGuardian     古希伯来人创建的七十个国家中,每一个国家都认为有自己的一位守护天使,守护天使的工作除了国的领域外,更管理了人民的大小事物。以四大天使为首,分别统领下面的各个天使守护他们国家的人民。     圣经中不同于每一位圣者,这么多守护天使中这些天使的名字都没有被留下来,只有在马太福音中有流下四个国家的四位守护天使,分别为:波斯-德别尔;罗马-萨麦尔;埃及-拉哈伯;以色列-米迦勒。而除了米迦勒以外的三位又都成了堕天使,这当然和当时这些国家和以色列对立的关系。犹太人并且将地上的一草一木都给了一个守护天使,总数达一万一千之多。     十九世纪美国诗人朗费罗(Longfellow,1807-82)又给人添了二位天使,为别代表生命和死亡,之后大多的基督教皆以为人的二侧各有一位天使,右为生命的天使引导人类向善,而左侧即为死亡天使引导人类向恶;这种说法并没正式被认定。      其他天使-死亡天使     死亡天使     AngelofDeath     ”死”对古人来说就以经是一个很重要的象征,而司”死亡”的天使也有分为揭发人罪恶而将之处刑的堕天使和为人类辩护的天使。而大多数这些”神的使者”都因为管理”死”     而莫名的成了堕天使和恶魔,这是相当古怪的事。     首先犹太教和基督教共同认定的四死天使为加百列,米迦勒,沙利叶,萨麦尔。     而犹太神学家中以著名的加百列身为”黄泉的守护者”为死亡天使之首领,以下共有十四位死亡天使:安德列(Adriel)、亚兹拉尔(Azrael)、黑曼(hemah)、卡夫其尔(Kafziel)、吉塞普(Kezaf)、利未安森、马锡特(Mashhit)和梅丹佐、萨麦尔,也哲哈拉(Yetzerhara)、耶卜但(Yehudiam)、亚巴顿、马嫩汉维特(Malachha-Mavet,和印度阎魔有相互影响)。     其实基督教和死亡有关的天使最有名的还是审判灵魂的米迦勒,他会引导有善灵的信徒走向光明。另也有说是拉哈伯。而回教和阿拉伯地区的死亡天使乃亚兹拉尔;拜火教的死亡天使为Mairya;另外巴比伦的死亡天使有六位,分别为:加百列-人的生命;卡夫其尔-王的生死;梅夏贝(Meshabber)-动物的生死;马锡特-孩童的生死;阿辅(Af)男性的生死;黑曼-家畜的生死。       其他天使-火炎天使     火炎天使     AngelsofFire     自古有信仰有神话就一定有火神,而人类拜火也是因为火照亮黑暗,能将不洁之物净化的作用。   一般火是代表了”权力”和”威耀”,犹太教中火也是代表了清净,神的形态就是四周被火包围。罗马教会拜火也是取火”再生”的能力而祈导人能复活。但基督的火却是代表”     殉教”和”地狱”,比较不一样。     再谈到天使,最初创造火的天使有纳塔尔、亚列(Arel)、安杜尼勒(Atuniel)、犹菲勒(Johoel)、安达列尔(Ardarel)、加百列、乌列(皆为炽天使群)。       其他天使-爱之天使      爱之天使     AngelofLove     爱在人类生活中也是一重要指针,爱有很多种形式,圣经中指出神以爱创造出天地万物,那是一种”宇宙爱”,因此基督教中神的爱都是教义的根本,而”神之子”的下凡即教导人爱,爱自己的邻人,甚至爱自己的敌人,都是一种爱的表现(不过却很少教导人去接受爱)。     一通代表爱的天使有耶流(Theliel)、拉米勒(Rahmiel)、拉斐尔、东贵尔(Donquel),犹太教爱的天使是在神创造人类时约束的。犹太教神秘教派以罗马爱神维娜斯为”爱的天使”之一。       其他天使-光明天使 
    光明天使     AngelsofLight     ”光”的代表意思已经是不必言喻了,基督教所谓的”世界之光”即是对耶稣基督的信仰、慈爱和穷恩。而持掌光明的天使当然本身就具有相当的地位才行。     代表光明的天使有以撒(Isaac)、加百列,耶稣和撒但,当然撒但是光明天使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以撒是圣经旧约中的人物,由于其父亚伯拉罕(Abraham,意谓地位崇高的父亲)信仰之坚定为上帝所知,在以撒出生传说有不思议的光耀其面容,而被誉称为一光明天使。     这些光明天使都住在第三天,无时无刻唱着神的赞美诗,成为伊甸园生之树的成长营养。中世纪的基督教都是藉对加百列发誓以表自己的名誉。       其他天使-乐园天使     乐园天使     AngelsofParadise     Paradise一字来源于波斯,其意为”包围之地”,即古波斯贵族在打猎时所谓的”猎园”,之后意思渐转为有与外界隔离而自给自足之意,西洋人将之与”乐园”联想,构想成为亚当和夏娃所住的”伊甸园”。犹太教和基督教都说出有众的天使守护着乐园。     乐园的天使分举如下:向需勒(Shamshel)、米迦勒、捷芬(Zephon)、佐提尔(Zotiel)、犹菲尔、加百列。     除了犹太教和基督教,世界各地都有”乐园”的这种世界大同思想,中国”桃源”和日本的”西方乐土”都有这个味道,只是因为宗教的不同而有些微差异而已。

今日闲话

    很多天没有定时定点说废话了,这又破了自己不成文的想法,每天留一些记录。不过这从侧面证明了我的一个本性,无常性。

    总的说来,这个星期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外出之后就可以看做是一个小小的转折点,就会突然的改变很多事情,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应该说是之前就有潜力还是之后才迸发出来的。总而言之,就我这个人本身来说,应该算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晚上,GF突然问起,你会不会想起你那些曾经的女朋友,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正确的说是,应该时常会想起,但这种答案无疑会让她很不舒服,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何必为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确定的事情,徒让他人也跟着烦恼。我现在说谎话已经习惯到,连自己都分不清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了。

    又开始,大量的抽烟,不在家的时候。依旧是蓝白沙,大量的烟从气管进入肺部然后麻痹大脑的时候,最少可以让我想一些正确的,说一些真话,这是代价,某些时候值得。

    拖了大量的稿子,没精神去写,接的是兴致昂然,稿费是越来越高了,可是人却越来越懒了,并不是不在乎钱,只是懒到无意去赚那些钱,或许更多的是不知道赚钱的意义何在,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8月,许巍会在工体上演《绝版青春》,这是我为数不多感兴趣的演唱会之一。如当年罗大佑首体的新年演出,那是一些人对青春的回忆,而这些是对青春的告别。前天,BEYOND的演唱会,看到有MM打出“我是听BEYOND歌长大”的标语,甚有同感,只是大抵她应该是比我还小的那代人。朋友之间就曾约过,不想去,因为失去了家驹的BEYOND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好象一具行尸走肉。前天还对MM说,这个圈子里我是最小的,走出来一看,满眼都是比我更小的,拿起电话,总是冒出,刘老师什么什么的话,突然就很惶恐。一下子,就没人在把你当作刚毕业的小P孩了,所以越来越恐惧的是,不做现在这个,我还能做什么。仔细想想,好象没有真正可以拿的出手的,被称之为一技之长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是半调子,没有什么是非我不可的。

    发现这个是多么大的一件恐怖的事情。因为,突然就会觉得,其实你也是个行尸走肉。

    越来越喜欢介绍里的那句话,朋友说是那本书里,出现过不记得,如此的深入心底:“不管时光流逝了多少年,有些事情永远停留在离你很近的地方,平常的日子里你可能不会留意,但是总有一个瞬间,它会突然在你的面前显现,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结结实实的插在你的心脏,让你疼,让你哭不出来。”今天,跟她聊天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纪念一下

     惯例,特殊的日子,都要换下颜色的,喜庆一点吗。

    蛮佩服自己,几年如一日地在同一个地方去做同一件事。其实,很多人问,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崇高地目的呀,,嘿嘿,我说有你信吗?你信?那我还不信呢。其实呢,做这件事有很多好处,你看,哪个小本本上每年同样的时间记录着同样的事情甚至连记录人都是一样的,这几十几百年后说不定就是一珍品,我是看不到了,可是我的子孙后代不就发了吗,我这也是造福后人呀。   

    其次,还可以看到一些可爱的小MM,虽不能有什么不良举动吧,但总能大饱眼福不是。尤其今天这个,又PP又可爱,唉还莫名的对我有股崇拜之意(恩,天地良心,我还是很正经地)。要不是,俺已经名草有主了,说不定还真会哪个啥,哎呀呀,

    俺现在这么就这么色情呢

何处是归程

既然,IVAN说我是忧国忧民,那就把这副伪善的面孔保持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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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董月玲 

 “小心啊!今天来接访的人多,千万别讲是哪里来的啊!”11月24日一早,我跟来京上访农民许永年去国务院信访办。路上,他接到了这个语气急促的电话。 

 许永年62岁,是福建厦门海仓镇霞阳村村民,来北京反映村干部卖地问题,我们是在社科院农发所碰上的,他来找于建嵘。 

 于建嵘从事社会冲突研究,常到下边跑,跟农民接触。这两年,光农民给他的控告信就收到两万多封。有的上访农民还三更半夜摸到他在北京通州区农村的家,老许就是自己摸上门的。 

 “我一点儿都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惟一能做的就是听他们倾述。听的时候我想:为什么信访量连续11年增长?上访究竟给农民带来了什么?信访引发的冲突原因在哪里?政治后果又会怎样?直到今年5月,我才下决心做一个定量定性分析,对我国的信访制度状况进行系统调查。”于建嵘说。 

 “信访成了块遮羞布,以前羞地方,现在羞到了中央。”信访问题,已是社会焦点又是敏感的话题。11月,于建嵘的调查报告《信访的制度性缺失及其政治后果》一披露,闻者哗然。 

 去年,本报报道过于建嵘《让农民自己讲话》。“有人骂我今年就变了,是不是想取消信访,不让农民讲话了。总之,批评和误解的声音很强,我感到自己像是在孤军奋战。” 

 读完于建嵘的调查报告后,我又跟上老许去信访办和上访村,看看他们到底是怎样上访的。 

 “既然政府设了这个部门,就是叫老百姓来反映问题的” 

 国务院和全国人大信访办是一门二牌,人称“两办”。 

 “两办”在北京市永定路西街的一条死胡同里。果然,离老远就见巷口聚集了很多人,路边停着辽宁、山西、河南等地来接访的警车。 

 一些穿深色衣服的男人堵在巷口,见人朝里走就问:“你哪里的?”,或把人拦住:“把身份证拿出来。”问到老许时他没答话。 

 “问你呢,老头子。”有人指着他喊道,老许还是不吭气,往里走。眼看挤过巷口时,有人朝他屁股猛地踹了两脚,老许趔趄了几下,站稳。然后又使劲儿地挤过了巷口。 

 “两办”大厅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空气混浊,有点像火车站售票大厅。一共开了6个窗口,窗口上方标着一溜儿省份名,上访的人站在自已省份的窗口前排队,交材料、领表格,上访人管这叫“挂号”。 

 一个30多岁的妇女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哭哭啼啼。她披头散发,裤子也破了,露出里边的红毛裤。“刚才在路口,她被接访的打了头。问她哪里的她不说。” 

 “那就讲嘛,省得挨打。”我说。 

 “不能讲!讲了会被截访的拉走。”好几个人同时告诫我。 

 她的丈夫排在老许身后。我问他们是哪里的,说是山东的,来告村官。 

 我指着地上的女人说:“又花钱,又受气,别告了。” 

 男人面无表情,眼睛死盯着窗口,没说话。 

 “来北京上访几次了?”我问。 

 “7次。”他答。 

 “不耽误干农活吗?” 

 “现在冬闲,地里没活,就上来了。” 

 9点,正式开始“挂号”。不断有人站在排队的人身边攀谈:“哪里的?”、“反映什么问题啊?”上访者称接访者是“截访”。在大厅里,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来接访的,他们从各省来,多是中青年男人,衣着整齐,有的手里拿着喝水的杯子,到处转悠。而来上访的人各式各样,有人甚至穿着开花棉袄,腰间系根绳,一根棍子挑着行李;有的人拄着拐,还有人是给抬进来的。 

 突然,大厅里一阵骚动,一伙人扭打成一团儿。混乱过后,有个拄拐的人头被打破,血流到地上。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拄着一根棍子,用陕西话大声嚷嚷道:“在家打,来北京还打。让不让老百姓活哩!”她举起棍子,像疯了一样往上冲,棍子被人折断。 

 老许身旁也站着一个男人,软磨硬泡地问:“哪里的?哪里的?”瞥见老许手里的材料后,他立马高兴了:“啊,原来是福建的。你也别怕,福建没来人接访。”接访的人只管本省的上访者。第一次来北京上访,老许也是被接回去的。“一共上来4个干部,从福建坐飞机来,坐飞机去。说好了一定解决,回去把我丢在家里又不管了。”两次上访,老许花掉家里八九千元钱。 

 旁边队里,几个人围住一个50多岁的男人劝说着,他们讲的是安徽话: 

 “回去,回去,我们回当地解决去。”“哎哟哟,我就是当地没得到解决,才跑北京来。要是你们能解决,我跑北京做什么?” 

 “你来这儿,也解决不了。” 

 “既然政府设了这个部门,就是叫老百姓来反映问题的。” 

 劝不动,几个人就动手拉。被拉的男人不急不恼,只是用力甩开拉着他的手。然后双手一抱拳道:“各位,对不起了!”又回队里站排。 

 “老太太,走吧,咱们吃饭去。”一个接访的人,正竭力哄劝一个老太太。 

 “不去!”老太太一扭头道。 

 “你看,马上就到11点,排不上你了,咱们吃饭去啊。” 

 “不去!”老太太不再搭理他。 

 差一刻11点,老许排到了,他交上材料和身份证,里边的人往电脑录入登记,然后递给他一张表。老许填完后说:“下午还得来排队,交表。” 

 “这一屋子人全是来告法院的。要么不给你立案,要么怎么打都肯定是你输” 

 出了“两办”,我跟老许回上访村,一大群上访的人都往陶然桥南走。走了一站地,到了一片居民区,有栋楼上挂个牌“东庄”。路边,有人在卖中央机关、新闻单位通讯录,有人支张桌子替人写材料,还有人家的窗户上挂着替人上访、打官司的招牌。 

 两个穿黄胶鞋、戴蓝呢帽的壮汉站在背风向阳的墙角,翻看着什么。老许跟他俩儿招呼道:“怎么样上午,表拿到了吧?” 

 “哎呀呀,别提了!我们地方截访的堵门呵,根本没进去,身份证也给抢走了。” 

 “你看看。”其中一个抬起胳膊,衣袖露出一道大口子。“真凶!拖我俩儿上车,我俩儿死活不上,跑掉了。”他边说边从地上的化肥袋里扒出上访材料。 

 另一个笑嘻嘻地说:“截访的骂我俩儿,来上访,你们脑子里有蛆啊!” 

 出了居民区,走到一片草地和小树林边上,碰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身上挂了四五个包。老许问:“你也来上访?”见人搭话,老太太卸下身上的袋子,就势坐到地上。 

 “东家推西家,西家推东家,我都上访多少年了。”她有气无力地道。 

 “你住哪啊?” 

 说夏天住小树林,冬天睡南站候车室。“天天夜里11点往外头撵,3点才让回去。”西北风夹着沙土一阵阵地吹打着人脸。她眯着眼叨唠着:“谁来救救俺吧!救救俺吧!” 

 猛地,老太太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我,问:“同志,你是哪儿的?是中南海里的?”说罢,她又匆忙从包里掏出一摞打字复印的白纸。 

 在一堵距铁路十来米的墙边,几个人正用木杆搭窝棚。我把头伸进一个搭好的小棚子里,里边坐个抽烟的男人,他们一家三口从江苏来。女人的手和脸皲裂,不停地淌着清鼻涕,说是花了25元钱买了块塑料布,搭起这个小棚子。“今天我们去人大了。”她还挺高兴。 

 “在这儿过冬?” 

 “没得办法啦,房子没了,地也没了。我们就是来告那些土霸王,让我们有家不得归。” 

 上访村到了,它也在铁路下边,是一片杂乱拥挤的砖房。进出南站的火车昼夜不停地驶过,火车经过时“轰轰隆隆”地震得地动屋摇。 

 30来岁的刘群替人管房子,他也是上访农民,在上访村住了3年。他说上访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去年和今年。“一开始就一两家,现在二三十家。‘呼呼’地上人,天天还能住满,得有2000人哩。”因为离“两办”和高法信访办近,宿费便宜,一宿3块,这里就成了上访人聚集地之一。 

 刚进村口,就被一个白发白胡子老者拦下,他颤巍巍地拿着一张纸,要人帮他拨个电话。纸上是驻京新闻单位电话表。他指了一个号,我替他拨通。 

 “喂,”他讲很重的方言,大意是问人家收没收到他寄的材料,一句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撂了。“天天打,天天打。”看电话的女孩不耐烦。上访村的房子里全是简易大通铺,一间十来平方米的屋子,能挤20多人。从东北来的于德水坐在床铺上说:“俺们来上访,就是想要个判决书。” 

 拆迁扒房子,他和开发商没达成协议,结果被强迁。“把俺家东西都拉走了。上法院打官司,不给判决书。一股火,我的青光眼也给急瞎了。” 

 他不停地眨巴一双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说:“俺们是月月交表,天天去信访口等,二十多天才叫了一个号。多急人啊!俺又不能闯门,那样犯法。俺是8月8日来的,这都多少天了。我一个瞎子,能有什么办法?” 

 屋里很快挤满了人,我手上、包里也被塞满了材料。刚坐一会儿,几个女人又把我拉到隔壁房里,郑重其事地说: 

 “你去反映反映,截访的人抓人、打人怎么就没人管?‘两办’我们都不敢去了。”还说她们的一个访友上午被打,是用胶皮管子打的,鞋都给打掉了,现在人在医院里。 

 “中央既然成立了信访办,就得让访民进去,就得接我们的材料啊。” 

 “我怀疑信访口的人,被各省买通了。为什么告到这里,推到那里,让我们在北京转圈子?” 

 我问他们怎么不去法院打官司。 

 “你瞅瞅,这一屋子人全是来告法院的。要么不给你立案,要么怎么打都肯定是你输。想向上一级法院申诉,人还没到,人家电话早打过去了。” 

 她们又拽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赶快说:“俺们大队书记的亲戚给人杀了,书记托了个梦,说人是我儿子杀的。把我儿子抓起来了,现在还在沈阳大狱里圈着哪,都13年了,真杀人的人还搁外头待着呢。” 

 “没证据,怎么会判?”我问她。 

 “要是真有证据,我儿子早给崩了,还能关到现在?”她说表交了,但等了一个月也没喊到号。听别人说话时,我瞥见她双手合掌,嘴里嘟囔着,冲墙又叩又拜。 

 “我们的任务,就是尽量不要让我们本省的人到窗口登记” 

 “既然连门都进不去,别告算了。”在上访村,我劝他们。 

 “我们依法上访,大老远地来了,门都没进,能死心吗?” 

 “中央政策,国家法律,都好!可下边就不执行,这不是逼老百姓上访吗?” 

 “党中央听不到访民的声音了,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中央知道。” 

 在上访村,一个女上访绘声绘色地给我讲了个故事: 

 “头年我来上访,在前边桥洞底下住了一些上访的。有一天,来了个人,穿得可板整了,后来俺们才知道是×××的秘书。” 

 “你怎么知道的?”我打断她。她口气笃定地说:“我当时就在旁边看的,他一边还站了一个警卫人员。他问:你们来上访都是什么事啊?大伙儿就把上访材料拿来给他看,他看了老长时间才走。过了大概半个来月,‘两办’门口的墙上,有人贴了一张纸,是中央领导下的批文,写了3条,全是维护俺们上访人员权益的……” 

 于建嵘及课题组曾对632位进京上访的农民进行问卷调查,有90.5%上访人的目的是为了“把问题反映到中央,让中央知道情况”;88.5%的人是为了“给地方政府施加压力,以求问题的解决”;81.2%的人“也知道中央不会直接解决,但可以得到批文”。 

 我问刘群,在上访村,见没见过有人拿到了中央领导的批文。 

 “3年了,我没见过一个。能拿回一张带‘回执’的单子,就已经不得了了。” 

 他说自己来告地方乱收费问题。“光填表,不管事,农业部我跑了不下20趟,最后也告烦了,冤死拉倒!开始有几个村扒钱(筹钱)叫我上访,看我总告不赢就不管了。我也没脸回去,回去也怕打击报复。” 

 “我算幸运,能在这儿找个活干,有口饭吃。有的人上访花光了积蓄,连回去的路费也没有,天天捡烂纸卖。有人没能熬下去,最后精神崩溃,天天坐在铺上扬着脸,破口大骂。还有的夜里不睡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在上访村里,女人多哭诉个人冤情,男人多探讨信访问题。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用四川话跟我说:“跟你讲吧,但凡来上访的,没几个不懂法,虽然不很精通。他们以为手里有事实和法律依据,相信了依法治国,才拼命跑来上访的。” 

 “你可以天天来排队,填表交表,就是不解决问题。好像一个魔术大师在台上耍魔术,台下人在看,看懂的人知道这个是假的,不看走掉了。不懂的人又来看,还拼命挤上去看。可怜啊!最后,有人想回也回不得了。” 

 “怎么回不得呢?” 

 “信访上有规定,叫‘分级负责、归口办理’。我告的就是地方狗官,我从虎口里逃出来上访,结果你又把我送回去,他会放过我吗?恨不得一口吞掉,整死你。好天真喔!好吓人喔!”他摇晃着头,连连叹息道。 

 一个人指着自己灰白的头发说:“10年了!我从一个满头黑发的小伙子,访成了个半老头子,问题还没解决。在上访路上,我亲眼目睹了多少人忍饥挨饿,被打、被抓、被关。上访不但是条不归路,而且是一条死路。” 

 “哇———”地一声,屋里传出一阵哭声。一个女人抢过话头,边哭边讲,语速极快。她说自己的弟弟被人打死了,地方公检法漏法、漏罪、漏刑。“我要求不高,就依咱国家当今的法律处理就行,尸体要法医鉴定,凶手要抓起来判刑……” 

 她拉开外衣,露出一只尼龙口袋,眨眼间,掏出一摞纸。 

 “都藏在怀里,见到领导人,我随时随地发一份。” 

 “你能见到领导人?” 

 “我天天告,日日访,没有一天停留的,哪个部门没跑到,整个北京城我跑了多少圈了。白天不想吃饭,晚上不想睡觉,半夜也在想办法,我现在到处摸门。”上访人称找别人的家为“摸门”。 

 “摸着了吗?” 

 “摸着了。卫兵把我拦下,但材料接了。警察把我弄到派出所里,一天一宿只吃了一个盒饭。” 

 她的眼泪“唰唰”地流,边抽泣边说:“谁愿意跑到人家门口招讨厌?谁愿意忍受这份饥寒?没苦没难的,谁不老实在家待着?我一天生活费只4块钱,3块交宿费,一块买馒头,每天捡烂菜叶子吃。看看住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天天哭天抹泪的。” 

 “如果还没解决,你怎么办?”我问她。 

 “反正回去也不得好,活着也受罪,死不了,我就猛告。北京告不下,我告联合国去!” 

于建嵘的调查报告里有如下数据:一:您因上访,有没有受到打击报复? 

 55.4%的因上访被抄家、被没收财物、东西被抢走;53.6%的因上访被干部指使黑社会的人打击报复。 

 二:您对上访效果不满意,打算怎么办? 

 受到打击后,表示要继续上访,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占91.2%;跟贪官污吏拼个鱼死网破的占87.3%;宣传政策和法律,发动群众依法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的占85.5%;还有53.6%的表示要“做点让干部们害怕的事”,而表示“不上访,认命了”的只有5.8%。 

 三:2003年国家信访局接待群众集体访批次和人次,分别比上年上升。同时,更为激烈的抗争活动也时有发生。 

 下午,我又跟老许回“两办”排队交表。人比上午稍少,一些接访的人跑到大厅门外抽烟、换气。我问一个接访干部,他们省一共来了多少接访的。他说除了省里,一个县还来了五六个,算算有多少个县吧。 

 他又说:“我们也很辛苦的。住的地方离这15公里,早上5点,天黑着,就得爬起来,坐车往这儿赶。一天都得在这儿,下班才能回去。有的人工作方法不对头,天天要吵架骂人的。” 

 我问干吗非要接访?他答:“我跟你明说了吧,上访量大,领导有责任,中央要说他的,所以派人来接访。年底了,哪个地方信访量大,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领导叫来就来呗,反正只待一个月,再过十多天就可以回家了。总之,我们的任务,就是尽量不要让我们本省的人到窗口登记。”接访是一项浩大的财政开支,据报道,四川每“接回”一个上访者,来回要花费上万元。 

 老许排到窗口,交上表后接到一张比名片稍大的纸,上边写着国土资源部人民来访接待室的地址。这地方,他已经去过4次了。 

 “现有的信访制度存在重大缺陷,已不适应市场经济环境。” 

 于建嵘及课题组在上访村,曾做过这样的实验(调查):接待第一天刚到的上访者。 

 “他们背个包,风尘仆仆、千里迢迢地来了,个个对上访充满信心。来向党中央反映问题,来向党中央讨公道。我们问感觉怎么样啊?一般都很激动:党中央欢迎我们来反映下边的腐败啊!我反映的问题,中央肯定会查处。我们说,好好,没问题!7天后咱们再见一次。” 

 7天后的调查表明:刚进京上访的农民认为“中央真心实意欢迎农民上访”的人数下降,而认为“中央怕农民上访”的人数则上升,多数认为“会打击报复上访的人”。 

 “从早几年听到的‘中央是恩人’,到直接质疑高层的这一变化,是非常值得警惕的。信访制度,带来国家政治权威和认同性的流失。”于建嵘直言道。 

 通过对两万多封上访信分析,于建嵘发现:近八成的上访问题是土地问题。“在土地纠纷中,地方政府就是受益者之一,怎么能指望它来解决问题,老百姓又怎么能信服?现有的信访制度存在重大缺陷,已不适应市场经济环境。” 

 信访,在上世纪80年代平反冤假错案时,确曾起过作用,政治问题用政治手段解决,但现在是利益问题,怎能用政治手段解决?信访办,责重权轻,机构繁多,归口不一,对信访案件只是层层转办,但老百姓并不清楚信访办的权限。据对进京上访农民调查,他们走访的部门平均在6个以上,最多的达到18个。原来的上访问题还没解决,上访过程又引起新的冲突,信访不断升级,各种问题和矛盾焦点向中央聚集。 

 于建嵘说:“由于各级政府为了抑制住上访的增加和升级,在收买和欺骗等方法不能发生效果时,就会采取各种手段对信访群众进行打击甚至政治迫害。”自2003年10月以来,在北京上访村流传的一份《上访人员上议书》中写道:地方政府借用信访条例,滥用职权,欺压上访人员,用各种手段收容、遣送、关押、毒打,有的被送进精神病院,上访人员问题得不到解决,人身受到伤害,精神受到摧残,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 

 “少数地方党政对信访者进行打击和政治迫害产生了十分严重的政治后果。其一,使信访成为了有效的社会动员方式和维权抗争的手段,导致集体行动增加。有近一半的农民进京上访的主要目的就是因为政府打击、拘捕领头上访的农民。而为了减少因上访所遭受打击或政治迫害的风险并引起高层的重视,在法不责众的意识影响下,许多农民就会动员更多的人参与上访。后果之二就是政治激进主义在信访者中产生并获得迅速繁殖的社会土壤。” 

 “假如我们不能在民众中树立对法律的信心,那对我们国家的未来将是灾难” 

 于建嵘的观点引起轩然大波。 

 一些人不这么看,认为信访是个解压阀,能释放民怨。 

 “我说你错了!恰恰不是减压,而是在加压,积压民怨。原先是怨地方,现在是怨中央,最后一线希望也没了。”于建嵘说。 

 还有学者拍桌子道:信访,是中国特色的政治参与方式,要加强信访,让老百姓有说话的权利和地方。 

 “我问他们:你接触过几个上访人,看过几封上访信,到没到过上访村,上访问题有多少得到解决了?你没接触,怎么知道上访人的苦难,而这苦难又是怎么造成的?最好自己去体验一下上访者的辛酸,看你还说不说这些屁话了。” 

 为了了解上访者的感受,于建嵘找了个问题,亲自跑到中央某部委的信访办上访。 

 信访办一般都设在偏僻的地方,光找地儿就得花些功夫。“从小窗口里喊号,就像叫犯人一样。我进去,接待我的是一个老头。他接了材料,也不登记,溜了一眼说:回去,回你们湖南省解决。我说,我就是从湖南上来的,没解决才来。他不耐烦地说:我怎么办,我有什么办法?我说,你能不能打个电话过去?他眼珠一瞪,说:给你打电话,长途话费谁掏? 

 “一个上访者,要受多少白眼和委屈,人格受到侮辱时,他们心中会产生怨恨。这哪里是让老百姓讲话,这是在抽老百姓的耳光!这是怎样的讲话,这是劳民伤财、误国误民的讲话!我们还是给老百姓一个合法而又起作用的渠道讲话吧。” 

 采访中,于建嵘反复强调这样的观点: 

 “我们不能让老百姓寄希望于人治,寄希望于某个青天、好人帮他们伸冤,而是让他们寄希望于法律体制。加强信访,不如加强司法。让老百姓相信法律,说服民众对司法的信心,靠司法公正解决问题,由对公民的行政救济改为司法救济,这才是惟一的正道。 

 “信访办可以存在,相当于民意上达的信息反馈部门。老百姓照样可以上访,但政府不再派人接访,不再按信访量给各地排名,取消信访责任追究制。 

 “信访部门应该明确告诉老百姓:我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也没人给你批条子。减弱信访的权利救济功能,降低老百姓对信访的预期。同时,还要给老百姓指出一条道:最高法院可以在各地设立告诉、申诉案件受理厅,降低诉讼费和收费,你去那里解决问题。法院必须下判决书,必须在期限内给答复,必须建立问责制,必须依法查处信访人迫害案等等,让司法,真正成为老百姓的救济底线。” 

 然而有人在骂于建嵘太迂腐,老百姓告的就是司法腐败,你还要加强司法。 

 “司法确有腐败,难道强化信访,就能保证信访不腐败吗?在眼下的中国,难道还有更好的出路吗?正因为司法有腐败,所以,才要全社会盯住司法,监督它。真正依法办事,好多上访问题也就不存在了。假如我们不能在民众中树立对法律的信心,那对我们国家的未来将是灾难。” 

 前不久,于建嵘出访了一趟,他说有一点感受特别深。他问过许多农民相同的问题: 

 “假如农会不给你贷款,腐败了,你怎么办?” 

 “不可能啦。”都这么答。 

 “就是腐败了,你怎么办?” 

 “那我告到法院去。” 

 “法官也腐败了,你怎么办?” 

 “不可能啦。”又是这么一句。 

 一再追问后农民答:“那我找区议员,他会去指责法官。” 

 “区议员也腐败了,你怎么办?”于建嵘还接着问。 

 “不可能啦。”被问急了,答:“那我下次不选他。” 

 于建嵘这样设想:“我们通过树立国家司法机构的权威,把社会矛盾的解决引导到正规的司法渠道,逐步减少信访以及伴随信访的非制度化公民政治行动。最终把信访集中到各级人大,通过人民代表来监督一府两院的工作。” 

 听说新的《信访条例》将在年底出台,于建嵘表示非常担心。 

 “有关部门提出的《信访条例》修改稿,虽较原条例有进步,但没有真正体现信访制度的改革方向,反而从部门利益出发试图强化信访机构职权,并且规定了许多明显违反《宪法》的禁止性条款。应当预先组织专家、学者和实际工作者进行充分论证,并可以考虑组织公民广泛参与讨论。” 

 “假如新的《信访条例》出台,起码几年内不能改动。等着看吧,不知又要积聚多少民怨,又要有多少人走向上访不归路。” 

 12月3日,在北京缸瓦市前英子胡同的国土资源部人民来访接待室里,我见到了两位从福建来的干部,他们是来接老许回家的。